Joan's Drama Box

雨，下了一整晚；心，也痛了一整晚
看著玻璃窗上雨留下的痕跡
她，面無表情，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溫度
床邊倒落的紅酒瓶，空了
手上緊握的紅酒杯，還有最後一口
飲盡
窗外的雨還是不停的下

掏出手機
她把自己縮成一顆球般躲在床和牆壁的死角中
用力的深呼吸
顫抖的拇指一個一個地按下了一連串數字
將手機死命地貼近耳朵
聽著接通聲不停地嘟嘟叫
「應該不會接吧！」她想
許久，嘟嘟聲停了
不到一秒鐘的空白
接下來應該出現甜美的女聲說著「您的電話將轉進語音信箱！」
意料之外，傳進她耳裡的是
「喂？」低沉略帶點鼻音的聲音
他接了...
她傻了...

半夜被手機吵醒的滋味兒並不好受
好夢正甜的他
閉著眼在床頭櫃上摸著擾人清夢的元兇
「喂？」
半晌，沒有回話
「喂？你哪位？」
依舊沒有任何回音
就在他氣憤地以為是惡作劇電話
就要關掉通話的當下
一陣細微、孱弱的啜泣聲微微地從另一端傳來
坐起身、轉開檯燈
用力睜開雙眼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是她...

她從來沒想過
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間
用酒精所建築起來的高牆
就這樣崩潰
淚水潰堤
越是想要強忍就越掉越多
她只有咬著脣捂著嘴
不讓更多的聲音傳出去

他靜靜的
沒有多說話
也沒有掛電話
就這樣靜靜的聽著她的哭泣
有一種很痛很痛的感覺
從電話那頭傳來
他不發一語
繼續靜靜的接收著她的痛

最後
她停止哭泣
他感覺到她的呼吸聲漸趨平緩

「這通電話的電話費應該會很貴！」他淡淡地說
「電信公司在半夜會有優惠價！」她帶著厚厚的鼻音說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她知道他一向注重睡眠
「酒喝多了對身體沒有好處！」他知道她應該喝了不少酒
「戒不掉！」如果可以戒掉該有多好
「還是要少喝一點！」
「Yes Sir！」她淡淡地笑了
「你繼續睡吧！不然會很累！」
「今天放假，睡多久都沒關係！」
「那～晚安」
「應該說早安！」雨還是下，所以天很灰，否則平常這時候，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了

互道了再見
他站在落地窗前
睡意已經沒有了
手機在掌心中微微地發燙
她不好，他知道
但是，現在的他，只能給她這麼多
他想給她更多
可是，現在的他，還給不起
而他也知道，她不會要

她繼續縮在床角
緊緊地握著手機
企圖用這一點餘留下來的溫度來溫暖自己
他給的，或許就這麼多
但是已經足夠了
她從來不敢奢望他能給更多

雨還沒停
但是冷著的心
有一點回暖的感覺